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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24日 星期一

【薄明事件簿|Case №01:「薛丁格的貓」】霍姜鳲的任務手記01笨蛋重複念三次依舊是笨蛋,即使當事人決不會承認這點

【薄明事件簿|Case №01:「薛丁格的貓」】
霍姜鳲的任務手記01笨蛋重複念三次依舊是笨蛋,即使當事人決不會承認這點
時間點:1-A-1貓爪後,到間幕夢

遙想二月二日的那天,真是為那天滿口謊言的自己感到既丟臉又難為情。
然而、雖用了『遙想』這詞,也不過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為了不在日後記憶淡去之時,再次做出相似的不智舉止,現下有紀錄於紙本當中的必要性。



在手冊上收到了新任務的公告後,稍加看了下內容、便在任務當中回復選擇了調查事發地點,並向預測局申請將自己的正職工作進行調整,看了下辦公桌上配發的案件說明,走進放置屍體的殮屍房後估量可能用上的時間以及目前手邊其他案子的進度後,判斷如果不是發生跟上回聖誕節同樣的神隱應該影響不大,但即使這麼判斷、對於會不會再發生相同的事情,當下心裡真的沒底。


在徹底進入工作狀態前,為了防止就這麼錯過任務的集合時間遲到,不只手機設置了鬧鐘、連同事都進行了提醒時間的委託,埋頭於工作後、就老樣子的忘記了午餐,在時間到達後被同事往手中塞了食物,叫了台車後就往司法大廈外面丟上車,整個過程就像是被當成行李般。


不過、這也算是自做自受,而且最後還是成為最晚抵達現場讓其他人等待的人。


所謂的記憶是無法信任的非實體資訊,可能受情感、立場、環境等等的變化,在重要關頭反咬其身的存在,從最初進入綜合大樓前、將除夕的受害者與年節的受害者搞反時,他便應該察覺這是關於自身傳來的警訊。


進入綜合大樓調查的結果可說是有好、有壞,那點距離不足以造成身體疲勞,但在精神上的卻是牢牢的造成了影響……


到達三樓走廊時、那唏唏囌蘇的交談聲,即使明知這裡是開放式的校園,想起幾日前的命案就在那附近也不禁讓人警戒起來,慶幸的是、身邊與自己同行的其他探員,也抱持相同的謹慎,只可惜、自己那雙疏於鍛鍊後變得不長進的腳,試著偷偷接近探聽對話內容的舉動,才開始便宣告失敗。


「你這是在寫甚麼,日記?」
「阿、阿、算是做點紀錄,不這麼做的話,之後就想不起來……」
司法大廈地下一樓的員工餐廳裡,從坐在角落邊的斜後方傳來的是霍姜鳲自身熟悉的聲音,回過頭、便看到對方老樣子的拿著兩個長方形的托盤,上方放置的盤子多到托盤裝不下的向上堆疊成令旁觀者心驚的狀態,拿著托盤的友人用著他那絕妙的平衡感托著,就這樣放到了霍姜鳲旁邊的桌上,裡面……沒有一盤是霍姜鳲的,都是屬於這名法警友人的餐點。


阿阿、看著餐廳裡不知情的人充滿訝異、驚恐的表情,再看看其他與自己相同因為看到習慣而變得能淡定用餐的其他人,說起來自己很早就認識這位友人,但居然完全沒有從這種異樣的食量來發覺對方也許非常人,真是被茶毒的不淺。


想當時那刻正是處在『我的妹妹為甚麼會從天上掉下來!』,跟『我的朋友居然不是人?』的雙重驚恐狀態,雖然妹妹玲織與法警友人很快速的將嫌疑兇嫌給壓制了起來,並且對我面無表情的反應感到無趣。


雖然是那種表情但那只是因為仍處於思考處理速度感不上的狀態阿,為什麼這麼快就擺出放棄的無奈表情!
如果要怪這要怪都要怪二哥緣帥啊!


為了抵抗他這些年以來的胡來,已經習慣讓自己用思考代替驚恐了阿,實際上依舊只是個普通的法醫,像這樣伸張意見卻獲得了『重點不是在那裡,見到親妹開口第一句居然是擔心裙子曝光的問題?』跟『普通的人才不會一直強調自己普通。』這樣令人喪氣的回答。


「該說、還是老樣子這麼認真,或該說你還真喜歡這種麻煩事,現在不都用手機或電腦打了?而且這樣可以輩分到雲端上也比較方便。」
「嗯、有空的時候會這麼做的,不過時間允許的話,還是盡量都使用手寫,因為我比較喜歡那種書寫在紙上墨水暈開的感覺。」
手上拿著的筆換成了叉子、捲起了麵條,在醺了白醬後拿高、看著乳白的醬汁往滴落回盤子當中後,感覺這動作變耗了不少力氣般,緩慢的將手中的食物給吞入口中。


「這理由如果不知情的人大概會相信吧。」法警友人用著快卻又不顯慌亂粗魯的動作吃著,臉上的笑容有幾分狡詐:「但如果看過你操作電腦時打字的樣子……」想都不用想的,就抄起旁邊麵包籃裡的圓麵包,硬是往對方的口中塞入中斷談話。


居然提起打字慢的傷痛,記得當初交論文交手寫的,結果教授差點哭出來的將稿子退回來,說給聽這傢伙後、這傢伙還跟一夥人開了賭盤,被拿來賭能不能順利畢業跟拿到鑑識資格,幸好最後還是過了不然還不氣到吐血,看著他『嗚嗚』了兩聲,便大口將面包順暢吞入口中,霍姜鳲沒好氣地這樣想著。


「嘛、你高興就好。」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往這傾身過來取走了寫到一個段落的記事本,單手翻閱著、另一手則是繼續吃著桌面上的東西「來來、稍微讓我看看你寫了些甚麼……


「哼嗯、留學生們與……
喔喔、李檢不就明股的那個『奇案檢察官』,你居然就這麼直接跟他說了阿……」
「只是、剛好誤會了,想說那類的案子都到他手上……或許有關。」
口中意義不明的發出了『姆……』的聲音,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對在同個地方工作的同僚,做出太過可疑的行為或是發言阿!


「嘛、如果是那位檢察官的話,不用太過在意吧?檢察官本來就相當難考,是個跟你年紀相近在署裡也沒甚麼負評的菁英呢。」
「我已經在想要是還是造成了負面印象,以後那邊的案子完成後都請人轉交……之類的。」
「哈、你是笨蛋嗎?」
「我才不想被檢察官特考沒過,改考法警的你說呢。」
「沒辦法、無法不跟飯錢過不去,這該讚我一聲夠果斷不是嗎?」伸出手想搶回了自己的記事本,手腕卻被對方一把抓著,嘖、身高手長的人就是這點討厭。


「你已經看完了吧,還來。」掙扎著想抽回手、卻被緊抓著,該不是已經被發現了吧?想到這語氣不禁有點焦躁起來。


「喂、你這傢伙……該不是正在發燒吧!」
「……」這傢伙真的直覺強的討厭。
「從甚麼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知道。」
這倒是老實話,其實真不能很確定,如果真要說的話,大概是早上工作完,就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但當時覺得是午餐還沒吃的關係,所以就這麼忽視了。


「你果然是個笨蛋,待會我幫你請假、你吃完這邊的就回去。」
「不用、辦公室裡有藥,待會吃一下就……」
「你是『殭屍法醫』不是『躺屍法醫』,你那的組長肯定會說那邊的屍體已經夠多,不需要多躺你這具,還是你很想我打通電話給你妹、她也快下課了讓他過來盯你?」
「……我自己回去。」


***


即便已經用過藥,高燒的熱、依舊讓自己輾轉難眠,身體不斷盜汗、為自己準備的毛巾和水盆使用了幾次反覆走到不想再走去洗手間為止後,才終於能夠入睡,雖然這很有可能是因為走動後的疲勞就是了。


入眠後、做了個,那是個稱不上好、太過真實的夢。
身體受到驚嚇後就這麼滾到地面上,身體多虧有棉被的緩衝在與地面接觸後只發出『彭』的聲音,緩緩的使用本就沒剩多少力氣的手臂撐起身體,心臟正疼痛的劇烈跳動著,抓著胸前的衣襟,大口的呼吸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著寬敞卻漆黑的房間,抓起腿上的棉被將全身都捲了起來。
不記得是聽誰說過的,還是從書上看到的……
身體虛弱的時候,特別容易感覺到孤單,那怕這是自己刻意製造出來的,即使心裏的感性那面想著家、理智也沒忘記重新提醒自己不能回去。


然後、房內的桌上型電腦液晶螢幕突然亮了起來……


『嗨嗨、早安阿,我可愛的弟弟喔,我是你最親愛又帥氣的二哥喔~」從出生開始就認識二十幾年的兄長,那刻意、誇張的笑容出現在螢幕上賣蠢:「阿拉、不對,你那邊是晚上,還是該跟你說聲晚上好,那邊夜色今天美嗎?』


應該要抗議對方不要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在自己電腦上裝遠端的,或是念說要視訊的話應該事先約好時間之類的,但他只是緩緩的走到電腦桌前坐下,搖頭晃腦的憋了許久才開口喊了聲:「二哥。」


「乖乖親親、你看起來臉色很差呢。」
「發燒。」


「哼哼、真難得這麼直接坦白,要二哥唱個搖籃曲哄你入睡嗎?」
「……」
「哀、不要就這麼沉默下來嘛,不吐槽的小姜姜、二哥看的好難過,但現在就算直接搭機衝回去也沒意義。」


「不用……」
「嗯?」
「不用搖籃曲,也不用飛回來……陪我聊天就好。」
「……」
螢幕對面聽到這話後沉默了下來,收起了不正經的表情露出溫柔正經樣子的二哥,說真的有點不太習慣,然後二哥開始說起了一些他那邊的事情,心跳已經回復平穩,慢慢的點了點頭後、不知道甚麼時候,睏意重新回來。

「晚安、小姜,祝你好夢。」